湿润晨雾笼罩着青石巷,苏棠踮脚修剪着檐角垂落的海棠花枝,泛白袖口沾着露水。二十三年的人生里,他从未想过会在医院消毒水气味中邂逅宿命——心外科医生顾韶华的白大褂口袋里,永远插着一支含苞的垂丝海棠。
当祖母病房的监控仪发出刺耳鸣响,是顾韶华骨节分明的手托住了他发抖的指尖。那些深夜里交接的咖啡杯,晨光中重叠的剪影,终于在暴雨倾盆的春夜发酵成灼热的呼吸。可当苏棠颤抖着解开对方衬衫第三颗纽扣时,却触到横亘在胸口的陈旧疤痕,像株枯萎的海棠。
"花艺师的手指应该沾着露水,而不是眼泪。"
"每次手术前我都会闻海棠香,这样就能在鲜血里记得春天的样子。"
"你说海棠无香?可每次靠近你,空气里都是甜的。"
"这道疤不是囚笼,是让我奔向你的跑道。"
"花瓣落在你睫毛上时,我听见神明在叹息。"
消毒水与海棠香在走廊尽头纠缠,顾韶华将苏棠抵在消防栓玻璃柜上,医用口罩随着粗重呼吸起伏:"上周你说要教我做永生花,现在反悔了?"冰凉金属硌着后腰,苏棠仰头咬住对方滚动的喉结:"顾医生确定学得会?"白大褂口袋里被压碎的花苞渗出胭脂色汁液,顺着交叠的指缝滴落成心电监护仪上的波纹。
远处传来推车轱辘声,顾韶华突然扣住他的后颈加深这个带着铁锈味的吻,手术刀般精准撬开他的齿关。苏棠在眩晕中摸到对方白大褂内袋里的硬物——不是听诊器,是个天鹅绒首饰盒,四角都被体温焐得发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