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室窗外梧桐叶簌簌作响时,程霁总会想起苏宴调颜料时低垂的睫毛。五年前那场戛然而止的初恋像幅未完成的油画,颜料在梅雨季发了霉。当作为私人医生的他推开病房门,撞见正在给母亲做临终关怀的策展人苏宴,凝固的松节油突然开始流动。
旧画布上斑驳着雨渍与吻痕,苏宴白大褂口袋里的听诊器缠绕着程霁西装上的沉香尾调。画廊地下室的秘密画展藏着十七幅未寄出的肖像,泛黄诊断书上的字迹洇开在暴雨夜。当程霁颤抖着解开苏宴的衬衫纽扣,那道心脏手术留下的疤痕在月光下蜿蜒成银河。
"你听,雨打玻璃的声音像不像那年画室里的心跳?"
"每幅画都是情书,只是邮差迷了路"
"疤痕是身体的情诗,你读到了第几行?"
"策展人的眼泪会腐蚀画框,医生的吻能治愈锈斑"
"我们不是破镜,是摔碎的调色盘重组了光谱"
消毒水混着松节油的气味在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中发酵,程霁的指尖悬停在苏宴锁骨上方三厘米。心电图纸突然疯狂吐出波浪,苏宴抓住他的手腕按在自己左胸:"当年你说听不到这里的回音,现在呢?"监护仪发出刺耳鸣叫,程霁的瞳孔里映着剧烈起伏的绿色折线,白大褂擦过西装裤的窸窣声里,苏宴咬住他第二颗纽扣:"程医生,患者心率过速的诊疗方案...唔..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