蝉鸣穿透盛夏的玻璃窗,校服衣摆掠过钢琴键。十七岁的林疏桐握着竞赛准考证撞进季明川的伞下,梧桐叶落满少年人交叠的掌心。十年后急诊科走廊的电子钟跳向零点,跨国会议刚结束的季总推开病房门,撞见白大褂口袋里露出的泛黄银杏书签。时光在消毒水与龙舌兰气息间流淌,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里,藏着十七岁没敢拆封的情书。
「雨淋湿的不是伞,是我望向你的十八年」
「心外科第一课是止血,可你让我学会流血」
「获奖作文里所有关于春天的比喻,都是你衬衫的第二颗纽扣」
「梧桐道有138块砖,我数过每块砖缝里你留下的影子」
「抢救室的红灯亮起时,我终于听见那年琴房没弹完的月光曲」
监护仪发出规律的电子音,季明川的西装还带着机场的寒意。林疏桐摘下听诊器时,金属碰到白大褂第三颗纽扣,清脆的响声惊醒了记忆里某个相似的黄昏。
"患者家属..."
"疏桐。"
钢笔在病历本上洇出墨点,林疏桐看着被雨淋湿的西装袖口,恍惚回到高三那天的廊檐下。季明川向前半步,昂贵的皮鞋踩碎了地上摇晃的月光:"当年你说要考医学院,我就在等这一天。"
消毒水味道突然变得浓烈,林疏桐后退时撞翻治疗车,纱布滚落的声音像极了那年散落的模拟卷。季明川捡起滚到脚边的银杏书签,烫金校徽在冷光灯下泛起涟漪:"校庆那天我在老琴房,等到锁门大爷来赶人。"
心电监护突然发出警报,林疏桐夺过书签的手在颤抖。泛黄的塑封里藏着两道重叠的字迹,蓝色钢笔写着"致未来最好的林医生",黑色墨水覆盖着"致曾经胆小的季同学"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