潮湿的雨夜,实习医生程简抱着病历本跑过住院部走廊,转角撞进带着消毒水气息的怀抱。心外科主任顾沉扶住踉跄的年轻人,掌心残留着对方毛衣的温度,却在次日查房时用听诊器冰得实习生耳尖通红。他们在凌晨三点的值班室分享同一杯咖啡,在手术观摩台隔着玻璃凝视彼此专注的侧脸,直到某个暴雨倾盆的黄昏,程简踮脚取下卡在梧桐树杈间的病历夹,转身撞见顾沉举着伞,白大褂下摆沾满泥点。
"心跳声是藏不住的,就像梧桐叶缝隙漏下来的光。"
"消毒水混着咖啡香,是爱情在无菌环境里野蛮生长。"
"你站在观摩台看手术,有人站在走廊尽头看你。"
"雨伞倾斜的十五度,是理性主义者唯一的失控。"
"当听诊器变成传声筒,胸腔震鸣的都是你的名字。"
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,程简靠在更衣柜上,后颈贴着顾沉替他烘干的毛衣。年长者修长的手指正在整理听诊器胶管,金属听头却突然贴上他胸口。
"顾老师这是...在检查心率?"
"在确认某位实习生有没有说谎。"带着薄茧的拇指蹭过他锁骨,"上周你说对芒果过敏,昨天却在休息室吃了杨枝甘露。"
程简抓住滑向第二颗纽扣的听诊器,尾音发颤:"那顾老师要不要听听...现在的心率是多少?"
白炽灯忽然熄灭,备用电源启动前的三秒黑暗里,薄荷气息侵入口腔。程简在骤然加速的心跳声中听见金属坠地的清响,顾沉的低语混着温热的吐息钻进耳蜗:"117,需要人工呼吸吗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