潮湿的旧书店里，油墨味混着雨水的腥气漫过书架。程愈抽出那本《雪国》时，指尖蹭到了温热的皮肤——书架对面站着穿白衬衫的男孩，睫毛挂着水珠，像是从雨幕里走出来的幽灵。十七岁的苏砚患有先天性心脏病，病历本里夹着三张病危通知书，却在程愈举着伞追出三条街的那个黄昏，第一次听见胸腔里传来陌生的轰鸣。

"你睫毛上有片银杏叶。"苏砚踮脚吹散落叶时，程愈的红围巾缠住了他胸前的听诊器。住院部顶楼的秘密基地堆着程愈偷渡进来的漫画书，苏砚的监护仪每隔两小时就会发出蜂鸣，他们却用葡萄糖注射液在瓷砖上画会流动的银河。直到初雪那夜抢救灯亮起，程愈才发现苏砚藏在《雪国》扉页的字迹："当我的心脏停止时，请把最后一声心跳的波长刻成唱片。"

[经典语录]

"监护仪每分钟响60次，但遇见你之后，它开始计算心动的频率"

"医生说我的心脏是定时炸弹，可它现在为你跳出了的节拍"

"把听诊器贴在这里，能听见我在画你的轮廓吗"

"雨滴穿过你睫毛坠落的速度，是我爱你的加速度"

"当止痛药失效的时候，你的名字就是我的吗啡"

"请在我死后继续佩戴这条围巾，这样每次起风都像在拥抱"

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尖锐。苏砚蜷缩在抢救床上，指尖还勾着程愈的围巾流苏，心电监护仪划出癫狂的折线。"你说要带我看夏天的海..."他每说半个字都需要吞咽氧气，却固执地扯开呼吸面罩，"现在就把六月偷给我好不好？"程愈抖着手将听诊器按在他心口，金属膜片传来断续的震动，像即将停摆的钟表。

少年突然抓住对方手腕按向自己锁骨下方，苍白的皮肤下凸起着术后缝合的蜈蚣疤痕。"摸到了吗？这道伤口里藏着二十年的雨季。"苏砚把程愈发抖的指尖引向颈动脉，"但此刻它盛开着玫瑰。"监护仪发出长鸣的瞬间，窗外不合时令地炸开盛夏的烟火，程愈俯身咬住他冰凉的耳垂："我们去看海了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