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夜的手术室亮起红灯时,林深正在给第五家上市公司做财务清算。投行金牌分析师三十七小时没合眼的纪录被急诊电话打断,病危通知书上"急性肝衰竭"的诊断像他经手的K线图般诡谲——三天前刚给母亲做过全面体检的。
当他在重症监护室发现藏在胰岛素注射器里的癌细胞培养液,华尔街归来的职业本能瞬间苏醒。跨国药企的并购案、养老社区开发招书、母亲账户里来路不明的三笔巨款,在金融城永不熄灭的LED大屏上交织成带血的蛛丝。林深扯开高定西装袖扣,露出二十年前母亲在夜市地摊给他买的电子表,倒计时开始与透析机的频率共振。
"这座城市只相信数字,但我的数字永远填不满活人的呼吸"
"你以为在给资本写讣告,其实早就是财务报表上的待摊销费用"
"孝心可以估价吗?ICU的计价器每分钟都在回答"
"我们都在给别人的梦想做审计,自己的真心却成了坏账"
"当亲情变成资产负债表,所有眼泪都是流动性负债"
心电图监视器的蜂鸣刺破凌晨三点的寂静。林深攥着泛黄的相片抵住额头,相片里穿碎花裙的女人正隔着玻璃对他笑,而现实中的她浑身插满透明管子。"妈,您教过我打算盘的手现在却在拨呼吸机参数。"他将冷链箱里的药剂推进静脉时,听见走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,"张总果然亲自来收并购对赌的利息了?"
不锈钢托盘坠地的脆响中,林深转身挡住营养液吊瓶。窗外陆家嘴的霓虹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割出血色条纹,"您在我办公室装窃听器的时候,没发现我书柜第三层的《制药工程年鉴》2017卷是双封面吗?"他举起正在直播的微型摄像机,镜头里晃过对方腕间限量版江诗丹顿,"或者我该称呼您,肝癌靶向药三期临床数据造假的陈博士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