潮湿的雨季总在少年人衣角留下痕迹。转学生江流抱着吉他撞进空教室,撞碎了林川的耳机与独处时光。主唱兼年级榜首的少年摘下耳返,指尖按住她琴弦上发抖的手:"音阶都弹错的人,凭什么说要拯救我的音乐?"天台晾晒的乐谱被风吹散,他们在梧桐树影里捡拾彼此残缺的音符,直到江流发现林川藏在琴盒里的抑郁症诊断书,而林川看见江流手腕上褪色的疤痕。
"人们说雨季会冲淡一切,可我的记忆总在雨天格外清晰——特别是遇见你的那天。"
"你弹错的和弦,比我写过的所有情歌都让人心跳失控。"
"如果河流注定奔向大海,就让我成为你唯一的堤岸。"
"不是谁救谁,是我们共同溺毙在这片名为爱的水域。"
"你听,雨声在替我说——"
暴雨倾盆的黄昏,江流赤脚冲进琴房。林川的贝斯摔在地上,药瓶滚落至她脚边。"别过来!"他蜷缩在墙角,乐谱碎片扎进掌心,"你说要带我走出黑暗,可你连自己的深渊都没爬出来!"江流踩过满地玻璃碴,血珠在木地板洇成玫瑰。她捧起少年潮湿的脸,用染红的指尖弹奏他颤抖的睫毛:"你看清楚,深渊里不止你一个人。我陪你溺亡,或者...我们游上去。"窗外惊雷劈开乌云,林川突然咬住她流血的拇指,咸涩的泪混着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。远处传来校工锁门的声响,他们在渐暗的琴房里接吻,像两尾搁浅的鱼共享最后的氧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