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石板路尽头的书店里,十七岁的林青禾总会在放学后偷看临窗画画的少年。陆子衿笔尖流淌着水墨丹青,却从未发现素描本边缘总多出一角被风吹动的校服裙摆。蝉鸣聒噪的盛夏,当借阅卡上第23次出现相同名字时,悬在半空的《飞鸟集》被两双手同时握住,书页间飘落的银杏叶上,墨迹未干的诗句洇开了心跳的褶皱。
"你睫毛上沾着画室的铅笔灰,像星星落进我调色盘里。"
"每次翻书都听见风在说话,原来是你裙角掠过的声音。"
"诗集第137页夹着不敢寄出的信,每个字都在等你来拆封。"
"颜料盒里混进了橘子汽水的颜色,是夏天在偷偷告白。"
"如果对视超过七秒,藏在素描本里的秘密就会开花。"
暴雨突至的黄昏,林青禾抱着淋湿的练习册冲进画室。陆子衿握着温热的毛巾,指尖擦过她耳后滴水的发梢。窗外紫藤花在雨幕中摇晃,他突然抓起炭笔在她掌心速写——竟是书店里低头找书的侧影。"你总说我画里少了最重要的光影。"少年声音混着雨声发颤,"原来要等这个人走进来,整幅画才会亮起来。"林青禾摸到画架后凸起的纸页,层层叠叠全是不同角度的自己:踮脚取书的,咬着笔杆做的,趴在古籍堆里打盹的。雨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,她终于看清每张借阅卡背面,都藏着一句用化学方程式写的情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