潮湿雨夜撞碎十年光阴,江浸月隔着便利店玻璃望见那道清瘦剪影时,指尖在自动门感应区悬了三秒。沈青梧仍保持着大学时期喝罐装咖啡的习惯,只是无名指上银戒反着冷光。她们曾在解剖室无影灯下分享同一副橡胶手套的温度,在医学院天台上用听诊器捕捉彼此失控的心跳,直到沈家送来断绝关系的通知书,将沈青梧的名字从江浸月的未来里生生剜去。
重逢后每周四的深夜诊疗室,心理医生沈青梧的钢笔尖总在病历本洇开墨渍。她不敢问江浸月为何执着于修复那台老式MP3——那里存着她们错过的四百二十条语音留言。当医疗器械走私案的黑幕撕开时,沾染血污的录音笔滚落在两人之间,十八岁未说出口的"带我走"终于穿过凛冽岁月,在枪响前化作沈青梧决绝的拥抱。
"你教会我心脏每分每秒都在为爱人震颤,现在却要我学会忘记这种本能?"
"梧桐叶落满第七个秋天时,我终于读懂了化验单背面你写的'活下去'。"
"请患者江浸月停止篡改记忆,你的主治医生沈青梧从未签署过放弃同意书。"
"当年解剖课我偷藏了你的肋骨本,现在该把它缝回我空荡的胸腔了。"
[推倒的药箱在诊疗室地面迸裂,玻璃碴混着淡黄色药液漫过沈青梧的白大褂下摆。江浸月攥着染血的转诊单步步后退,后背撞上神经解剖图谱发出沉闷回响。]
沈青梧(颤抖):他们给你的电休克治疗同意书...签字的笔迹是十年前我写断绝书的钢笔!你明明认得出...
江浸月(轻笑):沈医生现在才明白?每次治疗仪贴在太阳穴上,我都在等电流穿透海马体那瞬间——痛得越厉害,十七岁的你就越清晰。
沈青梧(哽咽):停下...求你停下这种自毁式的记忆保鲜!那些走私器官的畜生给你的根本不是抗抑郁药!
江浸月(突然靠近):那沈医生要不要检查我的血清浓度?(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埋的输液港)每滴液体都在提醒我,当年你父亲说"两个女孩的爱情就像过期麻醉剂,清醒后只剩幻痛"时,我该直接带你逃去能合法登记的国家...
(医疗器械警报声突兀响起,黑暗中沈青梧的呼吸掠过对方耳后的医用胶布)
沈青梧(低语):现在逃还来得及,用你教我的心脏复苏术。(纸张撕裂声)这张精神障碍诊断书,足够让我们永远互为监护人。